当以文字构建未来、描绘绚丽多彩科幻世界的作家,遇到了专注于金融市场细微波动的基金经理,这两个领域的大师会碰撞出怎样耀眼的火花?
第81届世界科幻大会(2023成都世界科幻大会)正在成都火热举办,这是当今世界上最受瞩目、历史最悠久、规模与影响力最大的科幻文化主题活动。此次科幻大会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国和地区的近300名科幻文学大家参会,人类的奇思妙想将仿若星河一般在这里璀璨绽放。
刘慈欣、郝景芳、江波在世界科幻大会的舞台上,这些中国科幻天团非常关注。《每日经济新闻》在2023成都世界科幻大会期间,发起科幻名人与基金经理的跨界对谈,让他们共同讨论科幻的过去与未来。
提到郝景芳的名字,想必科幻迷们并不陌生,2016年,她凭《北京折叠》拿下世界科幻文坛最高奖“雨果奖”;今年以来,随着ChatGPT的火热,市场对科技行业热情重燃,很多投资者也十分关注专业投资的人对科技行业的看法,张弋是天弘基金科技组的资深研究员。他们怎么样看待本届科幻大会?期待怎样前沿的科学技术产品?资本是不是科幻产业的伯乐,二者是何种关系?郝景芳与张弋频频互动之下,金句不断,给我们大家带来了极具想象力和投资价值的未来方向。
“世界科幻大会作为科幻领域的一个盛会,已经进行了80多年。”采访从2023成都世界科幻大会展开,郝景芳说,经过80年多的发展,世界科幻大会第一次来到中国,“这就好像是中国第一次承办奥运会一样,非常令人期待”。
科幻独特的想象力和创造力,能激发人们对未来的探索欲望,推动科学技术创新。这也是长期资金市场尤为关注的。当海量AI进入我们的生活后,我们该何如何应对?
张弋:SpaceX和AIGC最近几年深受长期资金市场的关注,今年以来,GPT引爆了全球投资圈和创业圈。科幻是面向未来的,我非常期待SpaceX和AIGC能在科幻领域给我们大家带来不一样的东西。
郝景芳:这届“雨果奖”中篇和短篇小说都有中国作品入围,尤其是短篇小说,我觉得赢奖概率蛮大的。不管哪一篇获奖,我都很开心,因为是在中国(颁发),这就像是我国运动员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获奖一样,意义不同凡响。我期待,中国能出现更多雨果奖获得者。
NBD:以AI为代表的前沿技术,极大的提升了人类产出的效率,但大家同时也会担心AI工具在未来会替代人类的很多工作岗位。
张弋:我们是跟数据打交道比较多的金融行业,尤其这两年量化的出现也比较多。技术一定会推动事物的变化,比如汽车的出现让马车夫下岗,却增加了司机的岗位。所以,我们该去拥抱每一个变化的发生,而不要去过度担心它的发生会给我们大家带来灾难性的影响。加强学习,利用好这些工具。
郝景芳:这样的一个问题,其实我在10多年前的小说里就写过了。《北京折叠》讲的正是AI技术取代劳动力,对就业市场造成影响。现在我是一个勇于探索商业模式的公司老板,从去年到今年我们的一个变化是,不需要插画师了。
大概三四年前,我有一整套给儿童的科幻IP架构。我的设想是,在太空学院里有很多非常fancy的场景但在当时,想做这个概念设计特别困难。画师做一页设计最便宜的要3000元,我曾找8000元的来做,也不是非常满意。后来又找了给电影作概念设计的团队,报价40多万。这件事情就一直搁浅,拖了好几年。今年,我们找AI画图,非常容易就设计出了一整套很前沿未来感的校园设计图。
我觉得当AI来到我们的世界,实实在在给咱们提供便利的时候,我们关注的重点应该是能借助AI做到什么,打开多少可能性的空间,会将效率提升到多少倍,成本又能降低多少。所以,只要善于借助AI工具、和AI共舞。我认为它给我们大家带来的机会,比取代掉的工作多。
在这场关于科幻未来与现实投资的思想碰撞中,张弋与郝景芳相互追问、相互启发,探索着未来世界的无限可能性和现实市场的运作规律。不仅激发了双方的创新思维,更为我们描绘出了一幅科幻、科技交织下,绚丽多彩的未来图景。
张弋:您有着跨越文理两科的学科背景,在作品中也会提到一些未来科技想象产品。这一些产品何时会变成现实?
郝景芳:我写的小说不是特别未来,很多都是靠近未来。去年我写了一篇小说,是一个120岁左右、孤独终老的人。她的老伴早已去世,只有AI在照顾她,给她冲药、做饭、播放音乐对我来说,科幻其实是一个想象空间或者一个思想实验室,更多地还是在探讨或者处理一些人的情感问题。
所以,很多我写过的科学技术产品差不多都能实现。从技术上讲,它们都没有过大难度,但是最终形成什么样的产品,是给人带来福祉还是造成恐惧,取决于技术开发的方向和技术背后的推动力量。技术到底是为谁服务?技术真正地控制了人,还是人能够驾驭技术?像这样一些比较人文的话题,是我写作比较感兴趣的。
张弋:今年AI的发展非常超预期,我们正真看到人形机器人等有可能在未来几年之内就会遇到。这两样东西,在您之前的预想中就会发展这么快吗?
郝景芳:从所有科幻作家的视角里看,AI的发展还远没有我们期待的那么快,它距离科幻作品中想象的AI相差甚远。我期待,AI的发展能更加迅猛,这样才可以真正达到科幻小说里写的程度。
郝景芳:从投资人的角度,您认为目前科幻产业有没有投资价值?怎么去看待一些非常前沿的科技,比如,我有朋友在做脑机接口的有关技术,你们在投这些技术的时候有哪些期待和顾虑?
张弋:科幻产业跟科技不太一样,可能它更多的像环球影城、迪士尼这类IP系列。我们这几代人所受的教育水平在不断的提高,这种背景下,科幻产业至少在教育领域会有比较好的发展。
作为证券交易市场中,偏后期的股票基金,我们投的大部分是上市公司以及马上要上市的公司。所以对于特别前沿的科学技术,我们参与得比较少。但从长期投资来说,每一次工业革命都跟科技有关,肯定有比较早期的基金盯上这一块,因为它的回报率很高。
“科技发展给了科幻作者大量灵感,科幻作品也勾勒出了很多现在还不能够实现的东西,给科技工作人员一些参考。”郝景芳认为,科幻不仅是人们娱乐和思考的源泉,更是科技发展的重要推动力。张弋亦认同,科幻会影响科技行业的创业者。
郝景芳:我是一个从现实出发的作者。我的出发点有些是从原来的专业背景和学术兴趣中来。比如,我是天体物理专业,会有一些对宇宙、生命的哲学性思考,就将它们转化为科幻作品;还有一些是从科技发展中来,比如,2017年AlphaGo出现,我很感兴趣,一直在了解AI到底怎么回事、什么是神经网络,后来也写了一系列科幻的小说。这些现实的科学理论和科技发展,给了我很多写作灵感。
张弋:“科幻”其实是两个词,科技、幻想。科幻基于科技,不能完全脱离科技,否则它是神话,而不是科幻。马斯克从小就喜欢一本科幻小说《银河系漫游指南》,这本小说曾给他埋下一个梦想,现在慢慢的变成了了理想,就是移民火星。在马斯克创办的SpaceX里,回收用的飞船名字也都来源于这本小说。我觉得,科幻作家的灵感和想象力,其实对科技产业有了非常好的指引作用。它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科技产业先锋企业家,去拥抱、追求他们的梦,用梦想去拥抱理想。
张弋:在国内,我觉得所有制造业都属于科技行业。我们在制造业上的投资比较多,前两年参与过新能源、新科技消费品的投资,今年年初还参与了AI的投资。
投资是一个很复杂的系统工程,我们一定要要考虑回撤,考虑投资的资金属性,还有期望的收益率。对于未来科技投资,我们的思考框架是,首先要看这个行业有多大,比如,脑机接口等的市场有多大。产业会带来多大的经济效益,经济效益是留在产业链里,还是以一种外部性给到了社会里。其次是时间点问题,即时机是否成熟了。比如,10年前投AI可能大部分是亏钱,而今年投AI的很多基金在赚钱。针对这一段时间,我们要判断技术、产业化是否成熟,市场是否接受它。
郝景芳:推动科幻小说的发展,只需要一个作家一支笔就足够了,但要整个科幻产业高质量发展,就必须有资本的背后推动。但现在很多影视公司拿不到资本的支持了,大家可能更愿意做软科幻、轻科幻。比如,热门网剧《开端》,从头到尾就是两个人在一辆公共汽车上。我们了解到,想做和毛发有关的特效,收费几乎与医疗植发差不多。其实技术越先进,投入的资金量也会巨大。
张弋:科幻会影响科技行业的创业者,科幻产业则是一个随着时下人们的教育水平提升,受众面会慢慢的广、市场会慢慢的变大的行业。我们国内虽然有“西游记”等大量经典IP,但它们都还未能被很好地产业化。
NBD:20年后的今天,像AI、大数据源等新兴技术,是否会让科幻里的想象成为一种革命性、颠覆性的事实?
张弋:未来20年,我觉得可能最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是火星移民。它会让我们现在面临的资源有限问题迎刃而解。
郝景芳:我也挺期待移民火星这件事情未来能成真,这样太空旅行也能变得更便宜。20年后,可能几万元就能买一张太空旅行的船票。其实当今技术已发展得挺成熟了,只不过在价格上,我们普通人还接受不了。我期待技术加快速度进行发展让价格降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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